文/飞仙

话说《西游记》中观音禅院的老和尚想夺取唐僧的锦襕袈裟，两徒孙广智与广谋出谋划策，众僧帮忙放火，谋财害命。孙悟空借了广目天王的辟火罩，只罩住取经团所住的禅房，他将计就计，放风把禅院的其它房子烧了。

火光冲天，惊动了黑风山黑风洞的黑风怪，妖精大惊说：“哎呀！必定是观音禅院的和尚不小心导致失火了！我去帮他救一救来。”起初他的发心是好的，他要来帮和尚们救火。当他准备救火时，发现孙悟空正在老和尚住的方丈房顶放风。假若没有锦襕袈裟的存在，或许黑风怪跟孙悟空打起来，并且帮忙救火。他来禅院的缘由是帮忙救火，但是当他看到霞光彩气的锦襕袈裟时，他不再管大火，也不管孙悟空放风，自个偷了袈裟就逃跑。

孙悟空追寻袈裟找到黑风山，但见：万壑争流，千崖竞秀。鸟啼人不见，花落树犹香。观音禅院是一个殊胜的风水宝地，这里的黑风山也是个仙山福地。此刻的黑风怪正与一道士和一白衣秀士高谈阔论，讲立鼎安炉、持砂炼汞的道术，且不管他们是妖，如此讲经论道者，比起观音禅寺的金池长老跟唐僧见面讲奇珍异宝有品位多了。黑风怪除了跟这些妖怪交游，还跟金池长老结交，传他养生术，所以他才能活二百七十岁。从这些方面可以看出，黑风怪不是等闲之妖怪，太是有道心的。

孙悟空偷进了黑风洞，看见松篁交翠，桃李争妍，丛丛花发，簇簇兰香，画栋雕梁，明窗彩户，门上又挂一副对联“静隐深山无俗虑，幽居仙洞乐天真”。此情此景，悟空不得不由心称赞黑风怪是“脱垢离尘、知命的怪物”；这样的洞天福地，连观音菩萨看了之后都心生慈悲。

白衣秀士是白花蛇怪，道士凌虚子是苍狼怪，书中并没有说他们作恶，却因为跟黑风怪交游，无故被孙悟空举棍打死，难为了千百年的修炼。黑风怪是黑熊精，可不比白花蛇怪和苍狼怪能轻易收拾，其神通不亚于拥有七十二变、吃过上天蟠桃和金丹的孙悟空，它跟孙悟空战个不分胜负。

孙悟空只好去南海请观音，他还指责观音受着观音禅院的香火，却不收拾附件的黑熊精。哪知菩萨能知过去未来事，说出一番话：“这猴子说话，这等无状！既是熊精偷了你的袈裟，你怎来问我取讨？都是你这个孽猴大胆，将宝贝卖弄，拿与小人看见，你却又行凶，唤风发火，烧了我的留云下院，反来我处放刁！”

这番话指出了孙悟空的过错：卖弄宝贝，唤风烧了观音禅院，还来观音面前耍赖；同时指出金池长老和黑熊精是小人。

菩萨又说：“那怪物有许多神通，却也不亚于你。也罢，我看唐僧面上，和你去走一遭。”菩萨说“看唐僧面上”，其实何尝不是给孙悟空面子。从此言分析，菩萨早知道黑熊精的存在，并且知道他的神通厉害。有人疑问，菩萨既然知道黑熊精的存在，为何不早收拾它？不禁反问，菩萨为何要收拾它？黑熊精做了什么恶，害了什么人吗？似乎没有。

黑熊精来观音禅院的本意还是来救火，可是当看到锦襕袈裟那一刻，它改变主意，盗袈裟不救火了。如果追根溯源，它没有金池长老和他那些徒孙的歹心，也不像孙悟空放风烧禅院的为恶；孙悟空见到妖怪就打杀，虽嫉恶如仇，有时也不分青红皂白。以此看来，上天有好生之德，众生皆有佛性，慈悲的菩萨当然不会惩治没有为恶的黑熊精，反而是有意度它。一个妖怪，修炼到跟齐天大圣不相上下的神通，期间谁知历经了多少的苦修和磨炼。无冤无仇，谁去破坏人家的修行，制造冤仇。

菩萨依孙悟空的计谋以广大慈悲、无边法力变作道人凌虚子，悟空看了，取笑道：“妙啊！妙啊！还是妖精菩萨，还是菩萨妖精？”菩萨笑道：“悟空，菩萨妖精，总是一念。若论本来，皆属无有。”菩萨面对孙悟空的指责、谩骂、讽刺等，有时会怼回去，这次面对悟空的嘲笑，她说了一句教化悟空的佛语，悟空明白菩萨给他讲的是真空妙有、妙有真空，心下顿悟。

孙悟空变成菩萨妖精凌虚子手上的一粒仙丹，当黑熊怪吞下悟空所变的仙丹，菩萨又送他一顶紧箍圈，内外夹攻之下，黑熊怪皈依了菩萨，当了落伽山的守山大神，一片野心今日定，无穷顽性此时收，算是得了正果。

孙悟空取回锦襕袈裟，跟唐僧继续西行。

飞仙：儒释道国学传统文化学习者，王阳明心学爱好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