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一名裁缝师。

在这行当里，我的手艺可是屈指可数。

但今天，在一位顾客家中，我竟然目瞪口呆地目睹了一头黑熊钻进一张人皮之中。

1

我名叫小肖，裁缝师是我的职业。

我专门负责上门度身定做服装。

这一天，我在一位名叫小王的顾客家中，震惊地看到他家墙上挂满了黑熊皮。

我的内心隐隐感到不安：“你杀了它的全家，今天这屋子里的人都难逃一死。”

小王并不放在心上，傲慢地回应：“一家人就该团团圆圆，那畜生胆敢来犯，我就送它去见家人！”

虽然我也是一个裁缝师，手下经过无数动物皮毛的裁剪，但看到这面墙上血淋淋的熊皮，我还是感到一阵心悸。
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张熊皮，质地与我以往接触过的都不同。

我善意地提醒他：“这头母熊看样子年纪不小了，若不是为了那些小熊，你未必能逮到它。如果公熊找来，我们可就遭殃了。”

可惜，小王是个猎手，更准确地说，是个偷猎者。

他对我质疑他的狩猎技巧非常不满。

因此，我的忠告他根本没听进去。

然而，就在他准备对我发火之际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。

瞬间，整个房子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
“哐哐哐——”

“哐哐哐——”

“哐哐哐——”

在寂静的夜晚，敲门声显得异常恐怖。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：“它来了。”

2

小王爆了句粗口，打开手电筒，准备去开门。

突然，他停住了。

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我：“小肖，你来看看，外面那人是不是有点奇怪？”

我快步上前，透过猫眼往外看。

奇怪的是，外面根本没人。

我愣了一下：“这可能是那只黑熊设下的陷阱……”

话音刚落，一个女人突然跳出来：“小王，快开门，我都快冻僵了！”

我一时间有些尴尬，小王看着我笑出声来：“看你那胆小样，我逗你玩呢，这是我的朋友小徐。”

我无奈地摇了摇头，看着小王把她放了进来。

小王看了看门口的电箱：“怎么跳闸了？是你干的吗？”

小徐一脸无辜地摇头：“我在车里就听到有动静，然后就停电了，估计是电线短路了吧？”

小王没有多说什么，捣鼓了一会儿，屋里的灯又亮了起来。

我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门口的地面，蹲下身来：“小王，你看这是什么？”

小王低头一看，门外有一串带泥的足迹，他打猎多年，一眼便看出这是熊的足迹。

3

“这畜生还真的跟来了，正好一网打尽，看我不一枪结果了它！”小王说着就要去拿猎枪。

我连忙将门关紧，拉住了他。

“小王，冷静点，这事有古怪。你看这熊的足迹，只有进来的，没出去的。”

小王愣了一下，随即大笑：“小肖，你该不会以为它偷偷溜进来了吧？我们三个大活人，难道还能看不见一只熊？”

“什么熊？熊在哪？我胆子小，你们可别吓我。”小徐躲在小王身后。

“总之，先别轻举妄动，我怕这是熊的诡计。”我劝说道。

小王看着我笑出了声：“那畜生要有这智慧只怕早就成精了。”

“熊的智慧不亚于狐狸，比狼更残忍，速度也堪比虎豹，小王打猎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吧？”

我不想再与他争论，走回客厅整理我的工具。

这个活儿看来是接不成了。

我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。

小王不屑地翻了个白眼，不再理我，和小徐调起情来。

直到门口再次传来一声尖叫……

小王这次多了个心眼，骂骂咧咧地拿起猎枪，走向门口。

他透过猫眼看去。

“小李？你瞎喊什么？”小王隔着门问道。

门外传来女佣小李的声音：“我把鸡蛋打碎了。”

“一个鸡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”小王准备开门，但我拦住了他。

“小李今天的声音有点不对劲，你再看看。”

小王不情愿地又看了看猫眼，突然皱起眉头：“的确有点奇怪，你看小李的脸怎么鼓出一块？”

鼓出一块？

我赶紧凑上去看，心里一惊：“那不是小李，是熊把小李的肉掏空后，钻进了小李的皮囊里。”

那鼓起的一块，其实是熊嘴啊！

4

一股莫名的寒意穿透脊梁，仿佛有只大熊悄悄钻进了人的外衣。它不仅模仿人类的声调，仿佛执意要将自己化作我们中的一员。我在心中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，却更感惊恐不安。

门外，李姐的敲门声持续不断。

「砰砰砰——」

「快开门，怎么回事，不开门？我是李姐，刚买了鸡蛋回来。」

我与王勇对视一眼，两人心中都有种不妙的预感。

「这熊，真的能模仿人话？」我低声向王勇询问。

他显然也始料未及，茫然地摇摇头：「抓它们的时候，明明就是普通的黑熊，怎么门外这只似乎真的成了精？」

显然，这只熊的举止已超出他对黑熊的认知。

「今天天气这么冷，还让我出来买鸡蛋……快开门啊……我的手都快冻僵了！」门外的声音持续传来。

「它确实在模仿我们的话。前面几句是今天李姐出门时说过的，最后的话带着撒娇的口吻，是徐妮刚进门时说的。」

它一直在门外潜伏，窥探我们的一切动作，甚至在学习敲门、按门铃、说话……

想到这，我不禁汗毛倒竖。

王勇也面色难看。

徐妮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。

「妈的，这熊真的成精了。」王勇为猎枪上了膛，「我就不信，成了精的畜生能抗衡老子的猎枪。」

话音刚落，门外突然变得寂静无声。

我比了个「嘘」的手势，再透过猫眼窥探。

此时，门口已不见李姐的影子，只留下一道深红的血痕，向远处延伸。

5

这情境异常诡异，远超我们的认知。

若只是普通黑熊，或许王勇尚能应付，但那是成了精的黑熊。

「报警吧。」我掏出手机。

王勇一把夺过我的手机：「不行，报警了，我这屋子的毛皮怎么办？」

「命都快没了，还顾着这些？趁警察来之前一把火烧了算了，再不报警，我们都得死！」

王勇将我的手机扔进旁边的鱼缸：「别提报警！不就是只成了精的熊吗？它终究是畜生！奶奶的，我不信我治不了这畜生。肖老弟，你就在这老实待着，今天不逮到它，谁也别想走。」

我心中不甘，但王勇身强力壮，手持猎枪，我根本无法匹敌。

只能选择沉默。

见我没再反对，王勇拉开客厅窗帘的一角，小心翼翼地观察外面的情况。

我则继续通过猫眼向外窥视。

就在这时，一辆车缓缓驶来，停在了院子里。

「今天还有客人？」我忙问道。

王勇拍了下脑袋：「坏了，忘了今天约了孙涛！」

孙涛是王勇的铁哥们，两人都是靠贩卖兽皮发财的。

我想这一屋子的黑熊皮，孙涛肯定也功不可没。

王勇还没来得及给孙涛打电话，就见他已经下车，大步流星地朝别墅走来。

王勇打开窗户，大声呼喊：「快回车里，别过来！有熊！」

孙涛以为王勇在开玩笑，打趣道：「嗨，不就是熊吗？来一只杀一只，给你的黑熊皮凑个数！」

「奶奶的，真有熊！」王勇皱眉。

孙涛大笑：「对对，一屋子的熊。」

说着，他突然停步，显然看到了地上的血迹：「这是什么？你家刷漆了？」

他弯腰闻了闻，脸色骤变：「好像是血啊？到底出了什么事？」

「啊，刚才受伤了，流了点血，疼死了。」李姐不知何时出现在孙涛背后。

「别回头，快跑！」我大叫。

孙涛不明所以，本能地回头看去，这一看也让他直接瘫坐在地。

他眼前哪还有李姐的影子？

李姐的眼中流淌着血泪，脸皮被撑得严重变形。

她的嘴巴被撕开一个大口，长长的熊嘴从中伸出。

6

我们眼睁睁地目睹了孙涛被那只黑熊的利齿刺穿了脖子。

他的双眼瞪大，嘴唇颤抖着，似乎在向我们求救。

我叹了口气，王勇则斩钉截铁地关闭了窗户。

“别看了，他没救了。”

我自然明白孙涛已然命丧熊口，不过这一天已经连失两命。

接下来或许轮到王勇，或许是我。

为了保全自己，王勇一定会把我推出去当熊的食物。

我得为自己考虑了。

我瞥了一眼王勇，恰好与他审视我的目光相撞。

“肖老弟，你说我们怎样才能除掉那只黑熊？”

我愣了一下：“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。这只熊的举动已经超出我们的认知，只有专业人士……”

“放屁！”王勇不悦地打断了我，“老子就是专业人士！说到打猎，那些警察能比我懂？”

我顺着他的话问：“那你说，我们怎么办？”

王勇嘴角微扬：“我倒有个主意。”

他看着我，我不禁汗毛倒竖。

果然，这个主意是冲我来的。

7

“我不去，我疯了不成？我去做诱饵？”我连连后退。

“肖老弟，我的本事你还不信任？只要黑熊一露头，我保准一枪打中。”王勇继续游说我。

我冷笑一声：“那孙涛被咬时，你怎么不开枪？”

王勇叹气：“那不是震惊到忘了吗！”

呵，好个忘了。

其实，就是想借刀杀人吧？

我早知道，王勇的兽皮生意越做越大，他对孙涛的嫉妒早已让他起了杀心。

可没想到，他如此狠心。

他竟然一不做二不休，直接害死了孙涛。

“放心，我会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
王勇话音刚落，他的手机突然响起。

他一惊，咒骂一声，伸手去掏手机。

一看屏幕，王勇皱起了眉。

“孙涛？他不是死了吗？”

屏幕上闪现着孙涛的名字。

王勇瞥了我一眼，按下了免提键。

“勇哥，快开门……我扎了那黑熊一刀，好不容易逃了条命，我在门口……不敢敲门，怕把熊引来。”

孙涛声音听起来很微弱。

但，谁敢说这不是黑熊模仿孙涛的声音？

可是……黑熊竟然会打电话？进化这么快？

王勇犹豫着，靠近大门，朝猫眼看了看，然后向我招手。

我也走近，只见孙涛捂着脖子，血从指间淌出。

他惊恐地环顾四周，仿佛担心黑熊随时会跳出来。

“勇哥，快救救我，救救我！我不想死，我不想被熊吃掉啊！”

“放他进来吧，不然他会死的。”我忍不住央求。

“就是啊，救救他吧。”一直沉默的徐妮也劝道，“现在多一个人，就多一分力。”

“勇哥，你救我这一次……以后我一定报答你当牛做马！”孙涛已无力气，趴在门上，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气。

王勇犹豫片刻，终究还是打开了门。

孙涛倒在地上，挣扎着爬进屋内。

王勇环顾四周，确定无熊影后，迅速关上了门。

“熊呢？”王勇急切地问。

徐妮赶忙扯下沙发布，紧紧按住孙涛的伤口。

孙涛这才缓过神，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：“我看见，它往……别墅后面跑了。”

王勇一颤：“不好，露台的门是开着的，你们说，那黑熊会爬墙吗？”

8

突然，楼上传来响动，王勇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
看来黑熊真的能爬墙。

看来此刻，那只黑熊已潜入屋内。

王勇低声说，让我和孙涛藏在储物间，他去后洗手间守着。

一旦黑熊下来，顺着孙涛的血迹会找到储物间，那时王勇就能一枪击毙黑熊。

也就是说，我和孙涛是诱饵。

目前似乎也无他法。

这种情况下，我也无暇细想，拉着孙涛躲进储物间。

储物间有扇小窗，正好能看见外面的走廊。

“哒哒哒”的脚步声愈发接近。

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。

果然，一只庞大的黑熊从楼梯爬下，一步步循着血迹朝储物间走来。

不过，它突然在储物间门口停住，似乎无进屋之意。

我和孙涛冷汗直冒，这黑熊似乎在思考。

突然，它转身往洗手间去。

它竟然识破了我们的计划！

这时，洗手间传来徐妮的尖叫。

紧接着是一声枪响。

我冲出时，只见徐妮和那只黑熊都倒在血泊之中。

危急关头，王勇竟把徐妮推了出去。

9

尽管卑鄙，但此刻我长舒一口气。

终于，黑熊死了。

我们活了下来。

但下一秒，我就被王勇一脚踹进储物间。

“砰”的一声，门被关上。

“王勇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？”我冲去开门，却发现门已从外锁上。

王勇从窗户看我：“我要做什么？杀了你啊，还不够明显吗？”

“为什么？我们无冤无仇的，你为何杀我？”我困惑。

他耐心解释：“从你踏进别墅那一刻起，你就注定死在这里了。”

“其实本来你不用死的，只是赶巧了不是？”

我气极：“你今天害了那么多人，就不怕报应吗？”

“我害人？我害了谁？一直都是黑熊杀人。”王勇笑得得意。

“那你现在在做什么？”

王勇目光转向我身后：“你以为只有一只黑熊吗？”

我一震。

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，储物间内弥漫着一股腐臭。

现在那股气味就在我身后。

这里还有一只熊。

我知道我要死了，本能地转身。

那只黑熊已脱去皮毛，全身赤红，凶狠地盯着我。

我知道，它会咬断我的脖子。

撕裂我的血肉，甚至会钻进我的皮囊。

王勇满意地看着，他拧开手中容器，将液体顺门缝倒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