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熊

知青往事当年在云南插队落户,他上山打猎差

发布时间:2023/4/27 14:41:34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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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我们下乡插队状如穿越,十天前还在热闹城市,十天后面对的已是原始森林、刀耕火种,远古一般。于是,在蛮荒的场景里就有了先民一般直面猛兽的故事。

在云南插队落户生活了一年多,陆培康打猎有了点小名气,他打野猪,打马鹿,打麂子,打猴子,打香狸猫……颇有收获。

八月的一天,十三连的知青豆板找到陆培康,说:我们那边的山坡上,每到下午三四点钟总有麂子叫。

是吗?好呀,陆培康说,我们去看看。

十三连营区旁边的后山有一大片的缓坡,前两年已被刀耕火种过了,现在有的荒了,长满了飞机草、灌木,有的又被种上了苞谷,花生。两人沿山间小径潜行。打猎讲究个动静结合,发现猎物时高度紧张,但绝不能犹豫,得迅速作出判断,出枪、避开、追击;更多的讲究耐心,有时你就是悄无声息地走,或者静静地守。

静静的,一下午,没有等来麂子,只有一些不知名的的鸟儿长一声短一声地在倾诉些什么。

远处,沙沙沙,一阵声响传来。望去,对面山坡上起了一阵阵的雨烟,风雨裹挟在一起,聚成一团,并迅速扩散,向近处漫过来。看起来不快,但只一会儿便有冷气侵袭,头上也有了点点雨星。

正雨季,西双版纳的天,孩儿的脸,刚才还艳阳高照,只一会儿,天地之间便雨雾蒙蒙的一片。

两人驻足。豆板指指坡上,几十米开外,高高矗立着一株硕大的榕树,在半空撑起一团绿色。两人沿小径,一前一后,向大榕树靠近,榕树下是个躲雨的好去处。

近了,榕树极大,那树根得五六人才能合抱过来。此树若长在现在的上海,那可是价值万金。

陆培康抬头打量着大树向前走,眼见离树根也就三两步了,突然,“嗷呜——”凭空里一声短吼响起,一团黑影忽地从树根侧后冒出,前冲一大步,又“腾”地升起在眼前,一阵腥风也扑鼻而来。

啊!是什么东西?一眼扫去,哇,是头大狗熊呀,我的妈呀!陆培康的第一感觉是头皮根发麻,从头顶一直麻到脚底。第二感觉是酥,整个人要往下坐。

那熊就在坡上两米之外,全身黑毛蓬松,胸膛一团白毛展露于前;人立,一掌撑于树,一掌举于前,威武、庞大。

陆培康本能地后退一步,屏住呼吸,降低重心,让自己站稳。

犹豫紧张,陆培康晃动了一下,那熊“嗯呜”一声,一掌向陆培康脸上扫来。

那一声“嗯呜”是从喉咙底下压出来的,简直就是怒吼;那一掌快速有力,带着风,带着腥。

熊掌是熊最有力的武器,若被扫到,轻者伤,重者死。陆培康清晰地看到了那只黑熊硕大的巴掌,看到伸出在巴掌前的尖利指甲闪着寒光在眼前扫过。

我们在云南勐腊插队的上海知青都还记得,当年,勐腊大街有一个赶马车的人,黑黑瘦瘦的,他的半边脸是没有的,露出白白的牙齿,象煞庙里的丑鬼。据说吃饭时只能把脸侧着,饭就从缺口处倒进去。此人就是吃了熊一巴掌。

现在一掌过来,好在陆培康已是退下一步,好在熊没有同时前扑,那熊掌就扑空般地在人脸前扫过。

陆培康血脉贲张,虽然头皮发麻,但岂能束手待毙,他哗地顺过枪,对准了熊,一手搭到枪上去开枪机。

人刚有动作,那熊又是“嗯呜——”一声吼,缩回的熊掌又扫过来。那声音、那动作带着示威、带着警告。

不好!陆培康这边碰到麻烦了,颤抖中,枪栓竟然推不上去,再来,还是不行。手抖得太厉害了。

上不了子弹,举着的枪就等于是一条烧火棍。这下陆培康阵脚大乱,他知道,身后豆板肯定逃走了,自己不能退,退了熊一定追,只得凭本能地握枪前指,准备抵挡、隔开熊掌的扫袭。

对举到眼前的枪杆,熊一定极为顾忌,一声接一声地“嗯”着、“呜”着,用一掌挥着、舞着,连续地在胸前划“8”字、划圆圈,它把注意力转移到枪杆上,有几下甚至碰到了枪筒。

陆培康的大脑一片空白,他举着枪,两腿抖得如风中的旗帜。后来他跟人说这一节时,他就说,那时真的是“两股颤抖”。其实何止是两股,恐是全身都在颤抖!

颤抖中,突然“咔”一下,子弹推上了,这下好,事情算是向有利一面发展。

有了能用的枪,就有了依恃,有了精神支柱,陆培康的魂魄总算回来了,他端枪,扣进扳机,试图找枪击部位。

他想起云南人小张说,熊的胸前有一摊白毛,白毛下就是心脏,对准此部位,可一枪毙命。

现在熊如人立,那一摊白毛展露无遗,那可是熊的软肋呀!可是陆培康用枪指着却犹豫了:白毛下真的就是心脏?真能一枪解决问题?可就算一枪毙命,它倒下的垂死一击,岂不要人命?

想想,这就是陆培康的过人之处,如此紧张,如此颤抖,却不轻举妄动。

事后分析,这一枪下去,最多百分之五十的胜算。用一半是生,一半是死,去跟熊赌命,人就亏大了。

犹豫中,人、熊成对峙之势:一边端着枪,一边舞着掌;一边手扣扳机,一边“呜呜”警告。僵持了足足两三分钟。

这会儿其实是极度危险,人与熊,任何一方失控出击,后果就难以预料。

这可怎么办?

渐渐地,有点冷静的陆培康发现,这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了,它不时地低一下头,去瞟它一边的脚下。

下面会有什么?陆培康用眼睛余光斜去。哇!原来下面有一头小熊。小熊躲在大树后边,隔一会儿钻到大狗熊脚下,绕一下又缩回去,一定被吓着了。

怪不得,大狗熊这么凶,人立,张牙舞爪,既不后退,也不前扑,原来这是一头护着幼崽的母熊呀!

这倒好,一下就有了两头猎物了。可陆培康哪敢有什么贪念,他出来是找麂子的,根本没想到会遇上这凶神恶煞的,对于这熊,他是没一点心理准备的。看到了小熊,他一下有了想法:那我就先退吧,放你们一条生路,放了你们,自己也有了退路。

陆培康稳住身体,慢慢往后移动一小步。他的幅度不敢大,而手中枪始终对着那一摊白毛。

咦,那熊也配合般地,往后移了一下。

既然这样,那就继续,陆培康又往后一小步。

那熊先是也退了一小步,然后,忽地就地往下一趴,身子一扭,哗一下往树根侧后窜去,只听得榕树后边哗哗两声,一下就不见了身影。根本无法想像,它那庞大的身躯竟然这般敏捷。

走了吗?陆培康也不去判断。站定,举枪:“砰——”一枪朝天打去。

后来问他,你为什么要开这一枪呀?

或许是让狗熊快点走远,或许这一枪是要驱走心头的恐惧,让自己快点儿从噩梦般的场景中跳出来。

想想也是啊,他是在生死的边界线走了一遭了!

豆板上来了,当时他就算不逃,在陆培康身后也没用。

正雨季,西双版纳的天,孩儿的脸,只一会,也就云开日出。刚才那雨只是虚张声势,一会儿就过了。

回家。回去后,陆培康就此金盆洗手,有野猪,不去;打马鹿,不去……打猎这事,说起来惊险刺激,但用命去搏,那就不值了。

不过,生命过程中,有这种惊险一刻,就有了一辈子可以讲的故事。几十年过去了,说起那遇熊经历,陆培康不避讳自己当时的惊悚:“那个时候啊,真的是两股颤抖!”

在我们的知青经历中,有许多是可以讲一辈子的故事,但论惊险,恐无出其右。

作者:程永碌(本文根据陆培康叙述写就)知青情缘荐稿

编辑:草根作家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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